试问天上仙人，谁敢来此人间？
【战沁现实向】偏未晚（五）
请勿上升真人
中篇，周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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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沁悄悄发消息问了肖战的助理，今天肖战什么时候能结束，肖战助理回复说顺利的话大概六点。李沁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，她在手机上订了很多菜，打算今天给肖战大展身手。
“战战，你结束了直接来我家吃晚饭吧！我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李沁虽然会做饭，但是这些年因为工作，几乎没什么做饭的时间，每次回家，妈妈和奶奶做饭也从不让她插手，这就导致了她现在的厨艺退化到只能做几个家常菜。李沁扶了扶额，下载了一个做菜app。
“肖战说他会做水煮肉片？那我也来试试。”
焯水、切肉、腌制、烧底料......
七月的北京，虽然屋里开着空调，但是厨房的温度还是高的可怕，不一会儿，李沁鼻尖和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汗，但是李沁还是喜滋滋地扬着嘴角，因为她的大餐快做好了。
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的时候，时针指向了六点半，李沁把手在围裙上蹭蹭，打开手机，肖战说：“好的，爱你。”发送时间是四十五分钟前。
李沁把碗筷都摆好，突然发现家里没有喝的，她翻箱倒柜最终只找出来一瓶红酒，想到两人的酒量，她还是打算去超市买个饮料。“总不能就让他喝白开水吧？”
饮料买回来倒上了，肖战一来就能吃了。从上部戏杀青到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了，他最近通告这么多，肯定没有好好吃饭，他知道我做菜不如他，这次说不定会夸夸我呢！
李沁心里想着，拿起手机问他到哪了。
“还没结束，不过快了。”
李沁心里的欢喜往下沉了一点，但是她还是说“没关系，我等你。”
七点半，临时加了个采访。
八点，新加的采访快结束了。
八点半，在过来了。
李沁把凉透了的菜端去厨房热了一遍。
九点，刚把助理送回去，马上到。
九点一刻，肖战终于打开了门。
“沁沁！”肖战进门之后就抱住了李沁，胳膊紧紧缠住了她的腰，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。
李沁拍了拍他的背，“饿坏了吧，快坐下来吃饭。”
肖战看着一桌子的菜，突然眼眶一酸，他感激而抱歉地看了一眼李沁，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“水煮肉片你不吃吗？我特意学的，重庆做法。”
“唔...明天早上有拍摄，吃了重口的我容易水肿。”
“噢...”李沁应了一声，把水煮肉片拉到了自己面前。
辣椒放多了吧，真辣啊，辣的李沁就要滴下眼泪来。
“杀青之后打算干嘛呀？”肖战从李沁的番茄炒蛋里抬起头，“你眼睛怎么红红的？”
李沁慌忙擦了擦眼睛，“辣的。我估计还是出去玩吧。”
“也是，你拍的那个戏那么累，出去玩玩也好。”
“嗯...”
“就是这次我不能陪你去玩啦，我现在......对不起啊沁沁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李沁就直奔机场而去，这次的航班时间，她没有告诉肖战。
2019.9 北京
距离上次见面，也有一月有余。两人分别的一个多月里，肖战接了好几个代言，新戏也进组了，还有新的综艺在洽谈......难得的爆红让他变成无数投资方眼里的香饽饽，也成为了公司当仁不让的摇钱树。
但这次和李沁的见面与以往不同，是他们新电影的发布会。这意味着，这是他们第一次，要在大众和媒体面前同框互动，而且还有直播，这让一向容易紧张的李沁更加紧张了。
而前一天晚上因为飞机延误只睡了三个半小时的肖战，因为终于能见到李沁了，营业也变得积极了起来。
“你一会儿在台上可收着点啊，两边都要照顾到！”经纪人在化妆间对肖战三令五申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！”肖战漫不经心的敷衍着，嘴角的弧度却从没放下来过。
“等会儿在台上我们都多照顾一下另一个女演员啊。”还有两分钟发布会就开始了，李沁在后台用警告的语气和肖战说。
“知道知道，我心里有数。”肖战自信地拍拍胸脯。
结果到了台上，肖战就把刚刚在后台的话忘得一干二净，李沁只好时不时地越过肖战去照顾边上的另一个女演员。只有在尾声合照的时候，肖战才想起来要和李沁拉开一点距离。经纪人在台下看的胆战心惊，时不时替他捏一把冷汗——这个男人，说好了要收敛的呢？
第二天，他们拍戏时候肖战哄李沁的视频被人推上了热搜。这一次，他们双方都没有回应，默认为给新电影宣传。粉丝也为此事解释，倒是没有掀起轩然大波，也有一些粉丝跑到李沁这边骂人，李沁虽然看起来一直柔柔弱弱，但是性格像个小男孩，她没怎么去看，更不曾放在心上。
相反，更在意这件事的，是肖战。
肖战被经纪人叫去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，“爱豆出身”“上升期不能恋爱”“女友粉的重要性”“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”，每一点，肖战都心知肚明。
他想反驳，但经纪人的一句话硬生生给他堵了回去。
“你确定你已经有给她未来的实力了吗？别的不说，就一点，你能让她不挨骂吗？”
走出会议室的肖战垂着头，他快步下了楼，坐进了车里。
车窗外走过了一对小情侣，男孩给女孩打着遮阳伞，女孩踮着脚把手里的雪糕送到男孩面前。
“真好啊。”肖战心想。
一年之前，被骂倒贴的是自己，那时他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有能力；一年之后，被骂倒贴的却换了一方，他能想到的理由只是，他红了。
可是，什么是倒贴？什么又是匹配？爱情的发生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歌颂的美好吗？它是地位的与地位之间的仰望或俯视吗？它是用来大做文章的消遣吗？它是流量数据和金钱资源可以制衡的玩物吗？
它不是。
“你会觉得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吗？”肖战坐在床上，李沁把手里的乳液抹到他脸上。
“不会啊，为什么这么问。”李沁搓了搓他的眉毛。
“你看我以前做设计，然后又想唱歌，完了又跑去演戏，现在还在谈综艺，以后还想开个火锅店面包店啥的，而且说不定我明年又会有新的想做的事情。”
“害，我以为啥呢。那我以前不也学昆曲，后来又想当演员，我不也是做这做那的。”
“那看来我们还挺像的。”肖战笑了起来。
李沁挤了护手霜在手上，又抓起肖战的手给他抹上，“你呀，想做什么就去做，失败了也不要紧，人生嘛，有想做的事情是好事啊，反正，我总站在你这一边。”
肖战忽然就轻笑了一下，有些如释重负，他握紧了给他涂护手霜的那只小小的手，李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肖战的脸，眼神里带着心疼，他的黑眼圈真重。
“赶紧睡吧，明天还工作呢。”李沁说着就要起身。
“沁沁！”肖战突然叫住了她。
“诶！”李沁疑惑着回过头。
“亲一下。”肖战扬着下巴，把眼睛闭了起来。
李沁弯下腰，轻轻拿嘴唇啄了一下他的，肖战却突然用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。
“唔......”李沁一惊，缩起了脖子。
2019.10
又是分别。
李沁为电影跑路演当空中飞人当了半个多月，自己一直很想尝试的喜剧类型也终于有了机会，新电影月底开机，拍摄地在广州。而肖战自七月以来，工作一直都是连轴转的状态，忙碌程度自不必说。
事业上升期的到来，让肖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，肖战深知现在的资源是因为自己的流量，远非因为自己的实力；他也深知，有些资源是会让一些人觉得不公平的，所以他只有更努力地往前跑，他要进步的地方还太多太多了，无论是什么方面。
转眼十月初，肖战28岁生日。
李沁想起去年生日的时候，肖战拥有了第一支属于自己的单曲，他唱给了自己的粉丝，感谢着他们一路以来的支持，李沁没有告诉肖战的是，那一天，其实她也在，她悄悄坐在了场馆的最边上，她听完了整首歌曲，目睹着他的哽咽。再想到前年他的生日，是在剧组和他的小伙伴们一起过的，也没有她在场。
今年，她恐怕又不能陪他过生日了。但，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啊，李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，在手机通讯录里翻来覆去划了好几遍，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。
肖战收工看到娜娜的时候眼睛一亮，肖战明白现在的现实原因，特意发消息叫李沁不用来陪他过生日，没想到李沁还是叫了自己的闺蜜过来。
除开李沁闺蜜这层关系，肖战和娜娜本来也是很好的朋友，他见到娜娜的那一刻，竟然鼻头一酸，娜娜拍拍他的背，什么话也没说。
肖战拆开李沁叫娜娜带来的礼物，满满一个大箱子——他喜欢了很久却还没下单的鞋子和手表，情侣款的帽子，毛衣、围巾、外套，满满一沓的口罩，各种各样的零食，胃药、感冒药、消炎药、退烧药，她最近在看的剧本......
其实无锡的秋天并不是很冷，肖战现在还穿着薄外套，身边的女同事还穿着短裙。肖战看着满满一箱子的东西，对他的女孩哭笑不得。
肖战因为粉丝围堵而导致飞机延误上热搜的那天，李沁在广州的新戏正要开机。
黄牛买卖艺人行程的事情屡见不鲜，机场的大规模拥堵让肖战寸步难行。乌泱泱的人群，相机和手机的闪光灯在目光所及之处遍地开花，疯狂而嘈杂的叫喊让肖战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。
果然还是耽误了其他乘客的准时出行，肖战从心底深深叹了口气，又是因为自己，而耽误了别人。
登机之后，肖战立刻向机舱里的旅客们表达了歉意，而他不知道的是，此时远在广州的李沁，因为微博的热搜而胆战心惊。
“我洗漱好了，你还不睡吗？”肖战摊在床上，给李沁发了一条微信。
意料之外的，李沁突然打来了微信电话。
“喂，沁沁。”肖战的声音里透着疲惫。
李沁听到声音愣了一下，问：“明天几点开工啊？”
“七点半。”
李沁看了一眼时间，凌晨两点半，“那你快睡吧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？”肖战关切地问。
“没什么事情，就是我看到热搜了，有点担心你。”
“我没事，不用担心我，你也赶紧睡。”
“嗯。”
不知怎么的，李沁心里始终有股隐隐的不安。
2019.11
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拍摄，肖战杀青了。他再一次告别了一个他深爱的、有血有肉的角色。但是这次杀青，他却没有之前那么难过，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杀青之后的肖战并没有休息，各种各样的工作依然充斥着他的生活。走红的第四个月，他无比想念自己之前随意出门吃火锅逛街的日子，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艺人高强度超饱和的工作状态，时间被充满，精力被占据，自己却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，时不时会觉得空虚。
手机总会收到奇奇怪怪的短信和电话，一打开房门就有人怼上来，车里被工作人员发现追踪器，很多事情他都选择默默忍受，鲜血淋漓，但也只能赤着脚拼命跑。
“再努力一点，跑得再快一点，走得再稳一点，人脉、资源、口碑、包括钱，更多攒一点，就能拥有更多话语权，离梦想就更近一点，以后给沁沁的未来就更好一点。”他这么想着，把自己满满当当地行程里又加了一笔。
自己两年前不敢奢望的东西，终于到来的时候，竟让他无所适从到这般境地。他不是没有心慌过，不是没有无奈过，不是没有怀疑过，山顶的风吹的他睁不开眼，但是他自己深知，既然已经爬到这个位置，就只有继续走下去，他承载着的目光太多了。
“收工了吗？”今天难得在九点之前结束了工作，肖战回到家就给李沁发了微信。李沁还没回复，肖战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，除了日常的早安和晚安，他们上一次聊天竟然是在五天之前，说的还是一些杂志拍摄的事情。
“收了。”李沁不咸不淡地回复。
“那打个电话吧！”肖战兴冲冲地拨了过去。
足足响了半分钟，李沁才把视频接起来。
“在干嘛呀？怎么现在才接？”
“在找东西。”
“什么东西啊？”
“卸妆水。”
“你去浴室里看看呢。”
“嗯。”说着她就朝浴室走去，把手机放在了桌上，留肖战看了两分钟天花板。
“找到了。”李沁重新回来把手机拿了起来，“你不会还要看我卸妆吧？”
“看呀！反正你怎么都好看！”肖战笑嘻嘻的，把手机拿得更近了些。
李沁没有像之前一样笑着说他贫嘴，而是安安静静地对着镜子卸起了妆。
肖战直觉今天李沁心情不好，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李沁卸完妆，洗好脸，才小心翼翼地问她，“沁沁，你今天心情不好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李沁回答得直截了当。
内容是否认，语气却是承认，声音不会骗人，李沁今天心情真的很差。
“今天的拍摄不顺利？”
“挺顺利的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高兴了？因为我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李沁垂下了眼帘。
肖战有点着急了，“到底怎么了啊？你和我说嘛。”
“我说了没什么，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好吧。”肖战悄悄缩小了窗口，点开了李沁助理的微信，问她今天李沁发生什么事了。
“你在干嘛？”李沁发现肖战在用手机做别的，问道。
“没什么，工作上的事。”肖战搪塞了过去。
“嗯。”李沁拿起了一旁的剧本。
“你不和我聊会儿天吗？”
“你说，我听着。”
“我想听你说。”
“我没什么要说的。你的生活比较丰富，你说好了。我的生活很无聊。”
肖战被李沁堵得说不出话来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忙了没空陪你啊？可是我是工作啊，我是想早点站稳脚跟才能好好和你在一起啊。”
“在你红之前，我们难道没有好好在一起吗？”
“可是红之前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啊，我现在有机会能离梦想更近，还能给你更好的生活，我......”
“我没有要你放弃机会。只是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你现在是正当红，但是你不觉得你的工作安排得太密集了吗？你吃得消吗？”
“你知道我公司的分成是什么样，我也没有后台，我哪家都不能得罪，无论邀请我，只要没冲突我就去啊。”
“......”李沁一时语塞，她什么都明白，她把摄像头调转了方向，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。
不一会儿，她再把摄像头转了过来。
“对我而言，你有多红根本不重要！”
“可我不想仅仅是这样啊，我不想被人说配不上你，不想别人给得起的我给不起。”
“我要的不是那些啊！那些身外之物我不在乎啊！树大招风，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会出事。”
“可我在乎啊！我在乎我能不能在北京买的起房，在乎是不是有一天能不被别人说倒贴！我行得正，坐得端，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大事。”
李沁轻轻笑了一下，“现在没人说你倒贴了，是我倒贴你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“我懂了，你现在炙手可热，我万年不火，所有人都围着你转，还要我干嘛？我除了会给你光芒万丈的前途增添一些绯闻之外，我还能做什么？你被狗仔追，被私生偷拍，被别人造谣的时候，我能干嘛？在你连续工作一个礼拜的时候，我连给你倒杯水都做不到。”
“这些都不怪你啊，而且你说的那些，我也不能为你做啊！”
李沁沉默了很久，“所以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？”
肖战一愣，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在这个圈子里，不是你不找事，事情就不会来找你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肖战急切地想要辩解。
“肖战。”李沁冷静地打断了他，“我们先各自静静吧，你早点睡，我挂了。”
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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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未完待续...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