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问天上仙人，谁敢来此人间？
【战沁现实向】偏未晚（一）
请勿上升真人
中篇，周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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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以后，肖战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李沁的场景，还是觉得心下温热。
Part 1
1999 夏 重庆
“肖战！”肖妈妈气呼呼地盯着站在墙角的小男孩，攥紧了手里的鸡毛掸，“知道错哪儿了吗？”
“不该...随便敲邻居家的房门......”肖战低着头，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“那你一会儿应不应该和妈妈一起去道歉？”
“应该。”肖战委委屈屈地说道。
“我告诉你肖战！你要是道歉不道完，下午的画画课别去了！”肖妈妈准确狙击到了肖战的痛点。
“那我们现在就去给叔叔阿姨爷爷奶奶道歉吧！”肖战忽地抬起头，闪着清澈的眼睛，一把抓过肖妈妈的手，“一会儿耽误画画课就不好啦！我昨天的兔子还没画完呢！”
肖妈妈看着迫不及待的儿子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2001 夏 昆山
“女儿啊，你可想明白了啊？”李爸爸李妈妈围坐在女儿身边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，眼里满是关切，“你要是决心去学昆曲，过两年你有把握考上上戏附中吗？”
李沁沉默着，手指一下下地抠着手心。十一岁的她，第一次面临着自己的人生选择。
“要是你没考上，那学戏的这几年，文化课程落下了怎么办？”李妈妈追问道。
短暂地沉默后，李沁抬起小小的脸，看着父母，“我文化课不会落下的妈妈，而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考上戏曲附中的。”声音虽小，但透着坚定。
“你考上戏曲附中固然是好事，可是那你就得自己去上海念书......”李爸爸说出了最担心的事。
“我都十一岁啦！”李沁拉过爸爸妈妈的手，像个小大人，“而且要是我真的考上了，那时候我都十三了。我肯定能好好照顾自己的！”
李妈妈摸着女儿的鬓发，心中纵有万般话语，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。
2008 冬 上海
这一年的江苏，下了李沁从未见过的大雪，校园到处皑皑一片。南方的冬天，没有暖气，刺骨的湿冷，天刚蒙蒙亮，李沁就照例第一个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去练早功。她轻手轻脚关上寝室门的时候，室友们还都睡得正香。
南方的寒风吹得她一哆嗦，鼻头和脸蛋被吹得一下子就红了起来，她找到自己平时练功的那棵树，把保温杯放在了一边，就开始拉筋。天才蒙蒙亮，操场上只有扫地阿姨辛勤的“沙沙”声，“沁沁又是第一个出来练早功的！”
李沁甜甜地笑着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鸡蛋，“给你带的阿姨。”
“哟！”扫地阿姨摘下了手套，双手接过了热乎乎的水煮蛋，“你有心啦！明天阿姨给你摊饼！”
“诶！那就先谢谢阿姨啦！”
她不知道的是，红楼梦的选角导演和制片人已经为了她来了学校几次，经历了几番波折。那天晚上，她就被老师带着去见了导演和制片人，她人生的第二次选择，由此开启了。
2014 春 重庆
这个春天肖战忙的不可开交，毕业设计改了五版自己还是不满意，自己实习的设计公司也常常有活儿点名要他参与设计，大学四年都是学校风云人物的他，不得不推掉了很多学弟学妹的邀请，戴着眼镜天天与PS、AI周旋。
一天肖战不知熬了几个小时后拉开房门，打算去厨房再冲杯咖啡，肖妈妈还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。
“妈，你咋还不睡觉？”肖战看了一眼钟，一脸惊诧。
“这集看完就睡。”肖妈妈头也没回。
“看啥呢？”肖战在肖妈妈身边坐下来，“什么归来？讲什么的啊？都市爱情剧啊？这次又是几角恋啊？哟，男主还挺帅。”
“你怎么话这么多？这剧不仅男主好看，女主也好看呢！”
“难得见你夸女主啊，女主谁啊？难道比妈妈还好看？”
“去！”肖妈妈白了肖战一眼，“就你嘴贫！该干嘛干嘛去！”
肖战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，在厨房冲了一杯咖啡，正要回房间的时候，妈妈叫住了他，“战战！快看！女主出来了！”
肖战朝电视瞥了一眼，的确好看，清冷里透着一股倔强。
2015 夏 重庆
重庆的夏天，一如既往的炎热。肖战猫在家里，正用手绘板改着客户项目的第十一稿。手机在一旁震动了好久，但专心致志做图的肖战并没有发现。过了一会儿，肖战把修改好的图给客户发过去，直了直腰，拿起了一旁的手机。
“辅导员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啊？”肖战心下这么想着，电话再次打来了。
“老师，怎么啦？”
“肖战啊，老师这边接到了一个参赛名额，我觉得你挺合适的，要不要去试试看啊？”
......
从接到电话一直到肖战买好去北京的车票，总共不过五天时间。他本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得到这样的机会，老师的电话唤起了他内心里一直以来的梦想。“照自己的年纪和资历，能出道才是见鬼吧。”肖战不是没这么想过。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，就算这次很可能是北京一周游；就算这是在成人的世界里，说出来可能会被嘲笑的梦想；就算失败之后这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，肖战还是打算去试试看。
没什么特别的才能，唯独有这腔孤勇。
“战啊，你去北京参加完比赛可记得要回来啊！你们这组少了你，其他人压力可大了。”肖战向公司请假时，副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。
“肯定的呀，我也就是去试试，我这个年纪，能出道绝对是万分之一的侥幸哈哈。”肖战挠着头戏谑了一句。
2015 初秋
这一年，李沁和老东家合约期满后离开；这一年，自己也经历了人生里巨大的波折；这一年，她经历迷茫过后，选择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在黄土高坡上，那个风情万种的人物中。
她跟着当地的农民一起，耕作、纺线、擀皮、做女红；也和剧组的前辈们一起探讨情节、钻研人物，每天把自己的精力全部用完才肯罢休。没有受过科班训练的她，深知自己身台形表都不够专业，她最大的杀手锏不是技巧，而是共情和体验。与人物同呼吸，与人物共命运，相比方法派，这样的方式确实见效慢，但是李沁喜欢这种沉浸的感觉。这让她可以不去想过往的人和事，也不去想自己这一路上的选择和得失，李沁开始发现这条道路上不一样的光，演员，也渐渐从一份职业，变成了一份信仰。
Part 2
2017.2 云南
春节刚过，云南的温度还是很低，高原反应让肖战的眼睛又红肿了起来。这是他正式出道的第五个月，自己和几个团员都在云南跟组，虽然之前也有过拍摄经历，但是在肖战的心里，他还不明白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和朋友们在一旁等戏的肖战，瞥见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也在一边等戏。
“诶！这个造型是哪个角色啊？我之前怎么没见过？”肖战推了推身边的同伴。
同伴转过头看了一眼，“李沁呀！她刚从上一个组过来，好像是个现代剧。”
肖战一愣，“她是特邀啊？怎么一个人啊？”
“在等戏吧，她好像是别人的戏份她也会去看的那种，超认真。”
肖战心下一动，“那我也去看看。”
肖战悄悄走到李沁身后，李沁并没有发觉，一直到导演说灯光师换景，李沁才转过身，一头撞到了肖战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。”李沁慌忙鞠躬道歉。
“没事没事。”肖战摆摆手。
李沁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高高大大的男生，穿着戏服，眯着一双好看的眉眼，她对他还没什么印象。“可能是个新人？那打个招呼吧。”李沁心想。
“你好啊，我是演小医仙的，我叫李沁。”李沁笑着伸出了手。
肖战慌忙擦擦手，握住了李沁的手，“我知道我知道！我叫肖战，演林修崖的，不是很重要的角色哈。”肖战尴尬一笑，灿烂地露出一排牙齿。
“角色不分大小，每个角色都很重要。”李沁依旧笑眼弯弯。
“那个......”
“嗯？”
“那个......”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大脑像被人拔掉了插头，突然一片空白，“我妈妈很喜欢你。”
李沁一愣，“哈哈，那谢谢阿姨啦，我会继续努力的。我先去补妆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看着李沁离开的背影，肖战摸了摸鼻子，心里像有羽毛拂过。
2017.4 云南
在上个剧组一起待了两个月，肖战与几个团员都和李沁混熟了，李沁虽然出道了七八年，但是完全没有前辈的架子，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打打闹闹。
新剧开机了，肖战作为男二，和作为女主的李沁一起出席了开机仪式。而同队的其他几个队友，在结束了上一部戏的拍摄戏份之后，都陆续离开了云南。
“小伙伴们都走了，觉得无聊吗？”在肖战的眼睛因为高原反应又过敏了，李沁给他送来了药。
“倒也没有。他们有他们的工作，我有我的工作啊。”
“你会觉得演戏比唱歌无聊吗？”
“现在还没找到演戏的乐趣，我当初进圈，也只是因为喜欢在舞台上唱歌嘛。”
“哦......”李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“那就是不喜欢演戏咯？”
“只是现在没找到，以后谁说得准呢？”
“你们团年纪都好小，就算回去唱歌，说不定也是很好的选择。”
“我们团年纪不大，可我年纪大啊，我是团里老大哥诶。”肖战拍拍胸脯。
“那还是比我小呀，那就是不大。”
“......”肖战突然没接下句，心里泛起了些许失落。
“第一次拍这么大体量的剧吧？”李沁岔开了话题。
“对啊。”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感觉压力好大，”肖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“好像给你们拖后腿了。”
“不要这么想！谁都有新人的时候嘛，一步一步来，没关系的。”
“就是我看有时候因为我，你们还要重拍好几条，我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。”
“我第一部戏的时候也是这样，那个时候我刚十八周岁，整个剧组都因为我而不能收工，整个剧组都在等我，特别是导演如果一叹气，我就慌得不得了。因为我之前的表演都是在台上，不用对着摄影机，也没有打光板啊什么的，但是拍戏和在戏台上还是很不一样的。可是后来我发现，你越是慌，越是拍不好，因为你的心思已经不在人物上了，这样是不行的。”
肖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李沁微笑着继续说：“而且你要相信你的对手，不管你是和我对戏，还是和谁，你要相信你的对手，就像相信你的角色，角色和角色之间的互动和情感，有的时候是会带着你顺下去的。”
“其实我和你对戏的时候我还比较放松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李沁歪了歪头。
“可能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吧，哪怕我演的不好，或者是害你重来好几遍。”肖战眼睛越发红了。
“但是，你作为一个演员，不可能永远只和我演戏呀，你要适应各种各样的演员和对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还有，千万不要觉得是你害我重来好几遍的，拍戏本来就是需要不断重来的，灯光，机位，景别，角度，各种情况都需要来很多遍，这不是问题。你只要好好爱你的角色就好了。”李沁拍拍肖战的脑袋。
“嗯！”肖战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李沁回自己房间读剧本了，肖战肿着红红的眼睛，继续写着表演课笔记。
没过两天，香格里拉下起了大雪，鲜少见到雪的肖战在清晨见到的时候，立刻从被窝里爬了起来。
雪下了一整天。
拍完当天的戏份，雪还没有要停的意思。“沁沁！我们去玩雪吧！”肖战欢呼着向沁沁发出邀请。
“你今天拍了一天还不累啊？”
“不累不累！一起玩嘛！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，而且还是在山里！”
“好吧好吧，服了你了。”李沁嘴上无奈，还是跟着肖战去了。
“耶！玩雪咯！”肖战像个从没见过雪的孩子，在雪地里撒丫子狂奔，享受着雪花在他身上飞舞降落的感觉。
“你跑慢点儿！你没见过雪吗？这么大惊小怪的。”李沁在他身后喊。
“那我不跑啦！”肖战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李沁面前，在她身边站定。
“比我小一岁，到底是精力充沛。”李沁微微喘着气。
“干嘛老说这个啊！小一岁又不是什么代沟，我同班同学都有差两岁的呢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不说了！”
“哼！”肖战假装生气地把头扭到了一边。
李沁趁机把攒好的雪球砸到了肖战身上，“小朋友还闹脾气了！”
“嘿！说了不许说我小了！”肖战不甘示弱，也火速攒了个雪球轻轻丢在李沁身上。
......
疯玩了一阵，肖战躺倒在了雪地里。他看着不远处的李沁，在安安静静地和闺蜜堆着雪人，她看到他在看她，冲他灿烂一笑，眼睛和她角色的名字一样，亮闪闪的，他竟然有些失神。
2017.8 象山
剧组的拍摄进程进入了尾期，最炎热的那段时间也已经过去。肖战这四个月来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，不仅对手演员，连导演和制片人都一直在夸他。肖战也是从这时候开始，渐渐萌生了“或许我也可以吃演员这碗饭”的念头。
那喜欢李沁的念头又是什么时候萌生的呢？肖战甩甩脑袋，记不太清了。可能是她把自己的小风扇拿来对着他脸吹的时候？还是她和他一起窝在制片人房间聊天的时候？或者更早，自己在上一个剧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？
追问已经没有必要，反正结果就是，李沁像一根带着甜味儿的刺，深深扎进了他心里。
李沁去年拍摄的电视剧正在热播，李沁自己因为拍摄戏份重，倒是没有一直追着看。肖战每天拍摄结束之后，上完表演课，写完心得日记，洗完澡常常已经是十二点多了。但是他还是一集不落地把电视剧看完了，其实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，因为不是李沁的戏份他都在一路快进，等到有李沁的戏份，他才会慢下来好好看，第二天再和李沁讨论剧情。
“沁！你给我剧透一下嘛！”等道具师布置场地的时候，肖战又在李沁周围打转。
“你不是不喜欢被剧透吗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肖战有点讶异。
李沁眼睛咕噜一转，“猜的。”
“就这部戏，你给我剧透一下，剧透你的剧情就行，男女主的我不问了。”
“等你今天收工了我再告诉你。”
“好！一言为定。”
“那我剧透了，我有什么犒劳吗？”李沁歪着头看着他。
“......”肖战想了一会儿，“肯定有！你等着就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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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未完待续...)
